在溫布爾登的綠茵正盛、紐約盛夏熱浪未至的八月初,加拿大國土上聚集了全球網(wǎng)壇精英。羅杰斯杯——這項創(chuàng)立于1881年的古老賽事,是網(wǎng)球世界第三悠久的錦標賽,僅比溫網(wǎng)(1877)和美網(wǎng)(1880)年輕數(shù)載。它的前身“加拿大網(wǎng)球錦標賽”在漫長歲月中見證了網(wǎng)球的演進:從早期本土球員維奧萊特·薩默海斯和洛伊絲·莫伊斯·比克爾在女子賽場的統(tǒng)治(后者豪取10次女單冠軍),到公開賽時代伊萬·倫德爾在80年代六度加冕男單王座。2005年,贊助商羅杰斯公司的入主讓賽事獲得如今廣為人知的名字,但其網(wǎng)壇地位始終如一——既是ATP1000大師賽與WTA1000賽的雙重核心,也是美網(wǎng)前最關鍵的熱身擂臺。
羅杰斯杯的空間敘事獨具匠心。不同于多數(shù)賽事固守單一城市,它自1982年起便在魁北克省蒙特利爾與安大略省多倫多之間開啟“雙城輪轉(zhuǎn)”模式。2021年確立的新規(guī)則進一步清晰了節(jié)奏:雙數(shù)年蒙特利爾承辦男子賽事、多倫多接待女子群星;單數(shù)年則完全互換舞臺。這一設計巧妙平衡了地域訴求:蒙特利爾的IGA體育場與多倫多的約克大學基爾校區(qū)球場,各自積累深厚球迷基礎;雙城硬件風格微殊,蒙特利爾球場稍顯緊湊喧鬧,多倫多場地則開闊沉穩(wěn),為球員提供差異化體驗;本土球迷無需長途跋涉,每年皆可就近見證世界級對決,維系了賽事的全國向心力。這種“網(wǎng)球游牧”模式,成為全球巡回賽中獨一無二的地理詩篇。
在羅杰斯杯歷史上,2015年的多倫多之夏鐫刻著一段傳奇。時年18歲的瑞士少女本西奇持第20位的排名以非種子身份出戰(zhàn),卻踏上了一條“斬神之路”:首輪橫掃本土寵兒布沙爾,次輪力克前世界第一沃茲尼亞奇;第三輪險勝重炮利斯基第四輪橫掃前球后伊萬諾維奇;半決賽面對時任世界第一小威廉姆斯,她在先失一盤下連扳兩盤實現(xiàn)驚天逆轉(zhuǎn);決賽對陣世界第三哈勒普,鏖戰(zhàn)至第三盤3-0領先時,逼得體力透支的對手因中暑退賽。她擊敗的六位對手最低排名第25位,包含四位前/現(xiàn)任世界第一,奪冠含金量被譽“WTA史上最難之一”。本西奇也由此成為2009年后首位在超五賽以上奪魁的青少年選手,世界排名飆升至第12位。這一壯舉至今回響——2024年,非種子選手波佩林復制黑馬奇跡,爆冷擊敗盧布列夫首奪大師賽金杯。
作為室外硬地賽事,羅杰斯杯的場地特性深刻影響戰(zhàn)局走向:球速介于美網(wǎng)與辛辛那提之間,屬中等偏快類型,既獎勵發(fā)球強勢型球員,也允許底線防守大師周旋;八月的北美日照強烈,球體彈跳高而規(guī)律,正手攻擊與精準變線成為關鍵武器;多倫多與蒙特利爾場地雖同屬硬地,但因材質(zhì)微調(diào)和氣候差異(蒙特利爾更干燥),球員需靈活調(diào)整擊球力度與旋轉(zhuǎn)。這一特性使羅杰斯杯成為檢驗球員硬地綜合能力的試金石:倫德爾、阿加西、費德勒等傳奇均在此登頂,哈勒普更在2022年成為首位蒙特利爾與多倫多雙城加冕的選手。
從1881年赫爾穆斯在草地上舉起首屆男單獎杯,到2024年波佩林爆冷擊敗盧布列夫奪冠;從倫德爾在上世紀80年代的六冠王朝,到哈勒普跨越蒙特利爾與多倫多的三度加冕,羅杰斯杯如同流動的網(wǎng)球史詩,在雙城輪轉(zhuǎn)中沉淀歷史,在硬地飛馳中鍛造傳奇。當球員年復一年踏上北美的夏日賽場,他們追逐的不僅是一座獎杯,更是與網(wǎng)球的百年靈魂對話。(來源:網(wǎng)球之家 作者:小迪)